——Ace的归属——
壮汉站在原地开始活动全身所有的关节,清脆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从身体的内部喧嚣,这声音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然而他的对手,红心A的主人却早已坐在课桌前安静地等待壮汉松筋阔骨。
终于,壮汉坐下了,他伸出的手臂上涂满了肌肉。紧密的肌肉条纹通过窗户外的测光显得十分立体。
“废话不说~买定离手~!比赛开始~!”奸商吆喝道。我觉得他来学校上学真是可惜了,这么点的小比赛,下注的钱加起来也得有3000镑了。
然而红心A的主人却根本没把壮汉当成一回事,从他的眼神里我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畏惧。
“放松放松,姿势摆正。”奸商一边公正的将两个人的手臂摆到最佳位置一边呲着牙笑。直到一声人工“开始”,比赛开始了。就在众人还抗开始陷入在狂热的氛围之中时,令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咣!”一声,那是一声骨头碰撞课桌的沉痛闷响。红心主以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将壮汉的手臂掰倒在桌面——胜负已分。
???
班里刚刚的活跃氛围瞬间停滞...... 大家和我一样,完全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在场围观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没有人回得过神发生了什么。
“刚刚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摸不清头脑独自在想。在场的人除了红心A本人以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教室里所有人都滞留在原地依旧惊讶不已。场面之下,威尔杰走了回来,他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先生,先生借过一下。十分感谢......”威尔杰从人群的后面慢慢挤了进来,他抖出一个红布袋,揽走桌子上所有的钱后,又挤出人群。
看到这一幕时,我明白过来——他早就知道红心主会赢......
“威尔杰!”我凑上去拉了一下他的肩膀,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会赢?”
“谁?你是说伊尔文康(Eirwencon)吗?啊...... 我猜的啊。”威尔杰淡定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没在多问什么,明显,威尔杰刚刚的话并没有解答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威尔杰要撒谎,我当时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叫伊尔文康的人有问题。也正是因为这场比赛,使我对伊尔文康和威尔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作弊!”壮汉揪起伊尔文康的领子对他吼道。很快,同学们见势极力的拉开在此纠缠的二人。
“你作弊!你敢不敢再来一局!我绝对让你刷不出任何把戏!”壮汉同学就算被拉开也止不住的向外放狠话。然而伊尔文康却根本没有一丝怒意,他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不,是你太弱了。”伊尔文康以正常的声调和语速,整理着衣襟回复壮汉说的话。
这哪能行?把人家赢得体无完肤,还实话实说的羞辱别人,对方不恼羞成怒才怪。
“你们别拦我,我要揍这个癞皮狗一顿!啊啊啊!”果真,壮汉恼羞成怒,嚷嚷着要狂扁伊尔文康。他是因为在众人面前出了丑才会恼羞成怒的。那些放言要给人好看到头来也只是犬吠的人,我见多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奸商小声嘀咕着什么。于是我凑过耳去,仔细倾听:
“要不要下注谁打得赢?要不要 要不要?可是我没钱了呀!万一大块头打不过他,反过来打我怎么办?......“
这人真是......绝了......他在用自己的人身安危考虑要不要再开场赌注。
我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奸商做出的决定,我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观察这个人到底对赌博这件事有着多么坚不可摧的信仰。终于,他没有让我失望。终于,奸商下定了决心。
他从喧闹之中挺身而起,眼神中的炽热促使他高声呼喊:“都凑过......”
“放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进来,这声“放肆”比之前壮汉见到红心A这张牌的那一刻还要洪亮,教室里的钟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停滞了一秒。这一声,打断了奸商刚说了一半的话,同时也打断了教室的一切嘈杂。
我被这突然的一声怒吼 吓得差点儿丢了魂。当我转过头去 我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那副身躯遮住了门外投射进来的光。就像是一座山一样。
奥利哈顿小姐。那一个人就是一座山的身影是她没错了。
“基洛夫你出来。”说完,奥利哈顿小姐走出教室在外等待。
经过奥利哈顿小姐的这一声呵斥,所有人都自觉的回到了位置上。如果不是奥利哈顿小姐,我现在依然不知道壮汉同学的名字——基洛夫(Kirov)...... 还有,那个被我叫成“奸商”的同学名为兴·安格勒(In·Engler)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由于我坐的位置比较靠近窗户,以至于很容易听清楚窗户外面两个人的对话:
“ok,奥利哈顿小姐,我不跟您顶嘴了。这里是学校,等出了校门我再找他算账.......”基洛夫说完后打算转身离开。
话虽这么说,但直觉告诉我,就算出了校门又如何?感觉基洛夫并不是伊尔文康的对手。这年头被惯坏的富二代实在是太多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使我膜拜起了这位高大如山的女老师。
就在基洛夫转身之际,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基洛夫的肩膀。隔着窗户我也能感受到,那只手的力度非同寻常,基洛夫虽然背对着我,但我依然可以脑补出他现在的表情。他被那股抓力死死的禁锢着,根本无法移动。
“你......很不会尊重别人。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是我的学生。”奥利哈顿小姐一边抓着他的肩膀一边说道,强有力的握抓没有一丝的饶恕。
“我会安排你到别的班级。希望你在新的班级里能够安分守己。哦 还有,别说是出了校门了,只要你还在伦登汉堡,你就休想找他的麻烦。听明白了吗?”奥利哈顿小姐补充道。
只见基洛夫并没有回话,奥利哈顿小姐的手突然抓的更紧了。
“明白了明白了......”基洛夫连续说了好几遍,很显然,他是因为受不了剧痛才服软的......
太帅了!“别说是出校门了,只要你还在伦登汉堡,你就休想找他麻烦。”我的天,这到底是怎样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才说得出如此霸气的话!我不自觉的扭头看向教室另一边的伊尔文康。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因为刚刚那间事情造成的消极情绪。只是倚靠在座位 安静的看着两根手指之间夹住的那张印有红心A的扑克牌。那张红心A...... 和他实在是太般配了。
那天过得很快,快的就好像钟表的时针从8逆行到4一样。这一天下来,我什么也没有学进脑子里。我只是反复地思考,反复地假设,最终我也没能将今天上午的那场不合理的博弈发生的现象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红心Q!”肖黎娜将威尔杰手中的牌抽了过来,惊讶的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没什么难的。它归你了。”威尔杰。
“啊啊啊!爱死你了!!!”肖黎娜一把搂住威尔杰,一阵乱蹦。
看到此时此景,我直接忘记了困扰我一整天的那场不符合常理的比赛。注意力全在眼前这两个人身上。想他们俩的关系为什么如此美妙...... 不得不说,我真的好羡慕威尔杰...... 威尔杰把上午赢来的钱买下了班里同学的红心Q。这种要钱来钱的本事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才能。
“今晚可以去吃顿大的了!”威尔杰对肖黎娜说。
“真的吗!花甲怎么样?”肖。
“我觉得我们可以追求的更高一些......”威。
“那......蟹黄堡?”肖。
“呃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想象?既然吃,那就......”威。
......
伴随着日常的对话,两人走远了。我感觉我想彻底融入这座小镇需要的不仅是时间,需要很多很多说不上来的东西。
离开学那天已经过去了几个工作日,但就在这几天里,几乎每节课 老师都会叫黑桃A起来回答问题。然而那个花了800镑买到黑桃A的持有者却什么都不会,每次站起来回答问题都会出糗。于是渐渐地,同学们发现 那些非常抢手的扑克牌,经常被老师叫起来提问。于是乎,黑桃A从一开始的800元拍卖出去到现在倒贴都没人要。那个花了高价买下黑桃A的倒霉蛋开始到处找人换牌,想以此摆脱各位老师的眼皮底儿。那可怜又无助的景观真的非常奇妙。
“大哥!我倒贴还不行吗!倒贴100!150!啊?200行不行!都tm200镑了!不能再多了!”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但就是没人愿意换这张会带来“厄运”的牌。我现在才对 “欲戴王冠 必承其重” 这句话深有体会。
其实除了学校史上的最高价,黑桃A这张牌还有历史最高的倒贴价。高达5900呢。比梅花A的正售价还高......
自从来到这间学校,我就对扑克牌有了新的看法。这些小小的纸牌真的特别有意思,他们就像是这世间的社会里那形形色色的人一样。越是醒目的人,事情自然越多,压力越大。相反的,越是平庸的人,日子过得便越是安逸。黑桃A...... 神奇的一张牌,最贵的牌是它,最高的倒贴也是它...... 还是我的广告牌好,即特殊又与世无争。经威尔杰之口我还得知,黑桃A的倒贴价格如此之高,不光是因为醒目,还有就是这张牌早在150多年以前就被诅咒过。数据显示地十分清楚,历届黑桃A的意外死亡率都要高出其他扑克牌的上百倍。也就是在这所学校毕业的学生中,4个意外死亡的人中,就有1个曾是黑桃A的持有者,而且这些人的死亡多半十分离奇。这数据可怕的使我体内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就在威尔杰跟我讲述学校历史的时候,终于,那个黑桃A的现阶主人找到了威尔杰......
“唐伯先生!你最好了,求你了,救救我吧!”他的双手抖的厉害,但依然牢牢的握住威尔杰的手,诚恳的请求。
“我倒贴你300镑怎么样?我真~~的没钱啦!”
“不了.......”威尔杰拒绝道。
“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你是我最后的稻草了!请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拿走黑桃A吧!真的求你了!”黑桃主激动的“拼死一搏”,试图说服威尔杰,他嗓子都干了,看他煎熬的样子确实有点心疼,啧啧......
但谁料威尔杰却说:“我是说,倒贴金就不了......”
听到威尔杰这么说我也是蛮吃惊的,我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答应收纳这张传言中会招来厄运的牌。
“昂?这么说你答应换了?哇啊!哈哈哈!谢谢你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说完,他亲了一口威尔杰的脸,抽走威尔杰手中原本属于肖黎娜的黑桃4,将黑桃A塞给威尔杰,如释重负的走掉了。
“咦~好恶心啊。”肖黎娜回过头对威尔杰摆出一脸“嫌弃”的小声说。
被如此突然的袭击,威尔杰也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呃啊...... 一些事情总是会身不由己的,对吧......”威尔杰试图解释道。但才解释了一半,肖黎娜便迅速捂上耳朵转过身去胡闹道:
“我不听我不听......”
“你别捂耳朵啊...... 你把手拿开.......”威尔杰极力的为自己辩护,好向肖黎娜“证明”着什么......
他俩的感情真的好好啊......玩笑开的也是如此暖心。我真的是越来越羡慕威尔杰了。
威尔杰跟肖黎娜两个人并不是情侣,他们是格外特殊的朋友。肖黎娜说过,是威尔杰陪伴了她的成长。他们住在一起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哪怕环境比较简陋的只有一张床。平时威尔杰睡在地上,只有到了冬天,才会睡在床的另一头。我问过肖黎娜,既然平日里那么拮据,那平时都是哪来的钱维持生活?肖黎娜告诉我她并不知道,有的时候,威尔杰会去海里捕两条鱼回来炖,有的时候会带她出去吃一些好的。她说威尔杰总是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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